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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七十五章劍鋒直指許德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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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七十五章 劍鋒直指許德容

周公瑾的殫精竭慮,其實並不無道理。

孫家軍營帳外,趕來的朱然一把拉住孫權,“我何時與你一同看見非攻堂的丫鬟仆役密謀了?”

“你我相識多久?”

“自幼相識。”

孫仲謀點點頭,“我可曾害過你?”

“沒有。”

“那你只管聽我的好了。”

聽著孫權命令般的發言,朱然只有乖乖聽話的份兒,壯實的少年郎一臉委屈的低下頭輕輕“哦”了一聲。

“可是你是怎麽發現非攻堂的蹤跡的呀?”走在街上朱然和孫權並肩而立,側目問道。

“留心觀察打探許久。”孫權煞有介事的說道,“小施,我大哥深信愛篤那個周公瑾,軍中幾位名將又年事已高,後繼之人卻如祖郎一般大多是山匪出身,沒有世家勢力,就得不到世家支持,長此以往,孫家軍的錢和糧始終都是個問題,母親常說,我要在軍中有個一官半職,如今我也逐漸長大,是時候該替大哥分擔一些事情了,大哥不願意做的,我來做,大哥出不了面的我來出面。總之你要幫我。”

朱然點點頭,然後又覺得哪裏不對,像是炸了毛的小狗一樣,突然緩過神來說道,“都說了別叫我小施,我現在姓朱!”

“那叫小豬。”

朱然翻了個白眼,撇嘴道,“聽說你身邊又多了個通房丫頭,就是咱們那時候從巷子裏救回來的那個。”

“手腳麻利,人還可靠,我很信任她。”面對朱然,孫權從不是藏著掖著,直接說道。

“你看人從不會錯。”聽著孫權如此說,朱然也釋懷一笑。

在和孫權一起游學數年的過程中,朱然意識到,孫仲謀雖然武功不行,但是看人的眼光卻準,曾孤身徒手勸劫道之人從良,這三寸不爛之舌,可不是誰都能有的。

所以孫仲謀說步練師可以信任,那就是真的沒問題。

朱然對此深信不疑。

……

嚴輿一連三天,有去無回,身為大哥的嚴白虎有點坐不住了。

許多天來,被孫家軍打得節節敗退,但是這一次嚴白虎是主動出擊的。

“孫家小兒,我弟呢!”嚴白虎在陣前叫囂。

身後是一萬雷霆大軍。

能夠坐擁萬人軍隊,嚴白虎也稱得上是一方諸侯了。

白展堂聞聲而至,面對嚴白虎的出言不遜,也不氣也不惱,只是不緩不慢的這樣一顆人頭扔在地上,就足夠嚴白虎自亂陣腳。

“這是……”嚴白虎年過半百,看向地上回落的人頭時過年雙眼含淚,“這是我二弟啊!”

“不錯。”白展堂坐在馬上抱著雙臂點點頭,“我本沒想殺他,他既然來求和,那就沒有斬來使的道理,可是他偏偏不知死活,拿我孫家家人的性命做賭,我要讓世人驚醒,敢傷害我的家眷,這就是下場!”

聽罷這一席話,方才還坐鎮軍前的嚴白虎此時再也坐不住了,縱馬過來就要與白展堂鬥將。

白展堂也不是吃素的,手持枯劍,與手持長刀的嚴白虎過招。

兩軍交戰之時,用劍的確攻擊範圍會變小,但是近戰的時候就顯得大有優勢,所以兩人之爭,各有利弊。

不過是你傷我一刀我砍你一劍,有來有回的打了幾個回合也未分出勝負。

白展堂策馬回營,殺紅了眼的嚴白虎卻糾纏不止。

正要追著白展堂而去的時候,卻有一隊兵馬乘雁行陣將嚴白虎為困其中,嚴白虎身後的大軍見自家將軍落難,紛紛奮勇向前,卻好似一灘散沙,沒有章法。

嚴白虎不知是計,只憑著一腔孤勇,為了給他弟弟報仇,早就殺紅了眼。

“孫賊,你如此落荒而逃,哪有什麽英雄氣概,又何來江東小霸王的美名?”嚴白虎見距離白展堂越來越遠,不由地朗聲叫囂道。

面對身後的叫罵聲,白展堂卻並不以為意。

白展堂是按照周瑜所說的施展計謀,公瑾說,白展堂現在身體還尚未恢覆,雖然與嚴白虎一同纏鬥總能分出個高低,但現在並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,眼下兵士能夠一擊大捷,那就不要用匹夫之勇的辦法解決。

在公瑾面前白展堂總歸是聽勸的,更何況自己上次與其老交戰的時候險些丟了半條命,身體上還未見大好,如果不是喬靈韻一早請了她師父華四壺過來保住了白展堂的性命,她歸營後又日夜守護,悉心調養,只怕白展堂現在連提劍的力氣都沒有。

前世留門撬鎖,點穴逃跑,憑的就是這腳下生風的本事,和這二皮臉的面皮。

鬥將一半逃跑,自然有打不過的嫌疑,不過白展堂不在乎。

人活著才能有威名,死了就成墓志銘了。

眼下自己體力不支,能去迎戰就已經算是逞英雄了,只是不知道上次殊死一搏之後,自己若身體恢覆好後,又能達到何種內力境界。

身後是孫家軍的大軍沖殺,三萬正規軍,攻打一萬山越,自然是手到擒來。

頃刻間沒有章法的一萬大軍胡亂沖殺後,死的死,投降的投降。

只有嚴白虎狼狽的被幾個親兵護著,倉皇逃跑。

這一戰的戰場很快就清掉了,看著嚴白虎逃跑,白展堂正要派人去追。

“兄長,如果你此時派人去追嚴白虎,一定能追上,只是,嚴如意是嚴白虎之女,又怎會親眼看著父親慘死而不報仇?她跟呂布雖然算不上吹枕邊風,但呂布帶她總有幾分敬重,只怕她即便說不動呂布,也會親自駕馬前來,到時候,呂布就會視你為首敵,若與孫家軍常年纏鬥不休,曹操到有時間休養生息了,小心鶴蚌相爭於翁得利呀。”

聽著周公瑾的分析,白展堂連忙撤回了指令,這倒讓程普老將軍有幾分不悅。

“放著好好的人不殺,就不怕他嚴白虎在東山再起嗎?”程普老將軍小聲嘀咕著。

擦著配劍的黃蓋老將軍笑道,“程公,你我現在都年事已高,看問題卻不如那些晚輩後生看得遠,以我之見,還是應該聽一聽勸的。”

程普雖然理解周公瑾的良苦用心,可他就是不喜歡周公瑾指點江山的時候,只有一席話就能勸得自家主公回心轉意。

縱然周公瑾對程普老將軍表現的處處恭敬,可是心中卻總有些憤懣。

“程公何必為此動氣?”孫權站在程普身邊規勸道,“孫家軍上下一心,為的都是能完成家父遺願,能完成兄長的壯志,程公如此,周公瑾亦如此,若是周公瑾不盡心,程公就算一劍斬了他,大哥也不會說什麽的,說一句大實話,我孫家能走到今天還是仰仗程公的。”

“還是仲謀說話我最愛聽。”說到底,程普是想要在軍中說一不二的地位。

當年破虜將軍孫堅成討逆先鋒,他程普可是最讓孫堅倚重的一個。

雖然一眾人馬只是有匹夫之勇,行軍打仗的時候懂陣法有計謀,但看得遠不如周公瑾深遠。

如今白展堂一個人只信周公瑾,這倒讓程普有幾分冷遇的感覺,因此心生不悅。

偏生孫仲謀的小嘴能說到人心坎兒裏,讓程普頓時心花怒放。

孫仲謀明白,程普說到底還是想要主公第一重臣的美稱。

首先他是先主公舊臣,軍中上下奉為程公,皆是以他為尊。

其次,白展堂身上還有幾分出身的英雄氣,並不似隔壁的隔壁曹阿瞞那樣多疑。

因此,能夠當上坐下第一重臣,不會受到主公質疑和他人的構陷,將是何等威榮?

有孫仲謀一捧,程普也就不在意周公瑾的計策,和嚴白虎的死活了。

看著嚴白虎轉眼就逃得不見蹤影,白展堂站在張昭的身邊問道,“張公以為嚴白虎會逃去哪?”

“主公可還記得前任吳郡太守盛憲?”張昭捋著山羊胡子,聲音溫和道。

“記得,一個和事佬,我一來他就請辭了,這才給了首鼠兩端的許貢上臺的機會。”

“不錯。”張子布點點頭,“盛憲此人品性高潔,並非是貪生怕死之輩,盤踞吳地多年,盤根錯節可不是那些小山賊所能比擬的。”

“聽聞早些年盛憲也曾出兵鎮壓過山越,其中就跟嚴白虎纏鬥最久,後來還是嚴白虎憑借地勢保存了實力,所以我覺得盛憲跟嚴白虎的交情應該不算太好。”白展堂撓了撓頭,“此地距離徐州又有多個關隘,我猜嚴白虎不會蠢到離這麽遠還去投靠呂布。”白展堂自顧自的分析著,自以為頗有道理,卻沒看見張公的臉上早就多了一抹笑意。

“主公說的對,但不全對。”張子布也不故弄玄虛,直接說道,“我且問主公,這多年以來,吳郡地勢可有翻天覆地的變化?”

“沒有。”

“那嚴白虎比起祖郎如何?”

“祖郎有勇有謀,雖然比嚴白虎手下人少,但更果敢,更勇猛。”

張子布點頭道,“不錯,正是這個道理,所以前吳郡太守盛憲應該還是和嚴白虎有些交情的。”

白展堂點點頭,“只是沒有許貢那麽貪,還有些名門子弟的氣度,不過他當初如果真心想鏟除嚴白虎也不是一件難事,所以張公是說……嚴白虎逃走會去投奔盛憲?等時間差不多,再去找呂布。”

“不錯,不過盛憲閉門不出,當初許貢上位的時候,曾將盛憲逼上絕路,還是高岱救下了盛憲,將他安置在許昭那裏。”張子布說著,意味深長地看了白展堂一眼。

“高岱……許昭……”

根據前世對江東小霸王孫策的了解,孫策此生最不該殺的三個人分別是陸康、高岱,還有於吉。

陸康雖然不是被孫策親手所殺,但也是因為孫策而死,死之前陸家族人已沒了大半,這仇已經結下,與陸家的關系也很難再修覆了。

孫策殺高岱是因為後者如水滸傳裏的宋江一般,廣結好友,給他求情的人多,孫策盤踞吳郡本就名不正言不順,最怕此地有勢力擴張,因此視高岱為敵,一怒之下,殺了後者。

殺於吉的道理也是一樣,於吉老道信徒多,若想要在此地再造一個黃巾軍的天公將軍只需要振臂一呼,即可有百姓無數應聲揭竿而起,在精神貧瘠的世道,平民百姓需要的,便不再是茶餘飯後的話本子,而是真能救人命的信仰。

這東西恰好修道一生的於吉能給予。

這便是前世在後人的定論中看到的孫策。

可白展堂不想做這樣的孫策。

“許昭手裏有精兵五千,都駐守在餘杭,如果有高岱從中斡旋,想必嚴白虎未必不能在餘杭許昭的地盤立足。”

“高岱這人怎麽樣?”

“為人豪爽仗義,如果主公早些年與他相見,或許還能成為至交好友。”

“早些年與現在又有何差別?”白展堂問道。

“不一樣了。”張昭連連擺手,“許昭的父親許生因為造反死在了先主公的手裏,當時先主公官至吳郡司馬,為人又英勇果敢,許生走得很快。而高岱雖然好友眾多,但是許昭卻是至交,是要一起同仇敵愾的。”

張子布大概是已經年邁的緣由,看待生死之事別有一番淡然。

白展堂不住搖頭,“這拉攏高岱怕是有點困難了。”

用手指戳著額角,周公瑾也大感頭疼。

“兄長,以我之見,嚴白虎必須殺,但是不能讓呂布那邊註意到我們,更不要引起曹操的註目,小心駛得萬年船,等到呂布和曹操一決雌雄以後,我們韜光養晦多年,才好登場。”

三國時期諸侯割據,你方唱罷我登場也不過是幾天的事。

“不過除去嚴白虎,我們別忘了還有一個人。”周公瑾提醒道。

“你是說許德容?”

周公瑾點點頭。

許德容正是許貢的字。

“許貢一直躲在嚴白虎的庇佑下,如今樹倒猢猻散,嚴白虎的手下都成了我們的俘虜,就連自家妻妾都來不及帶走,又怎麽可能顧及到他許貢?”

程普笑道,“一個如此不成氣候的人,殺了便是。”

周公瑾卻搖頭,“我建議兄長還是先找到此人,以免生亂。”

“好。”白展堂對周公瑾言聽計從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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